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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佐，钢焰，总之all→_→

第一章  

1.

五分钟前爱德华·艾尔利克带着他一整师的吵闹和麻烦离开了罗伊·马斯坦的办公室。

他对着手底下的一张文件神游了片刻，罗伊的脑袋里一团糟，仿佛是被童话故事里邪恶巫婆不停搅动的魔药锅，大脑都熬成了浆糊。在桌上一摞摞高耸入云的批文衬托下罗伊的体型简直娇小可人，他已经三天没有离开这栋楼了，大佐不太明白为什么工作会如同骤降的瓢泼大雨一样砸在他的办公桌上。他翻了几页资料书，有些内容超出了他的职能范围，是的，上面怂恿他越级作业，究竟好事坏事一时半会摸不透。

他的头很疼，并且持续了三四天，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马斯坦把它判定为受凉或是颈椎病。他将数量庞大的工作分配的井井有序，原本计划一星期的定额大概五天就能完成。罗伊·马斯坦调整好心态，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直到爱德华闯进了他精心营造的工作氛围，并把它践踏破坏的彻彻底底。

真是棒极了，心爱的部下总是时刻为他的上级着想。

罗伊拉开抽屉，空荡荡的匣子只装着一支蜡白色的塑料小瓶，许是拉动的力道略大，药瓶没有支撑便倒了下去，从左侧滚到了右边。他拿起没有任何标示的瓶子，拧开盖，抖出一片椭圆形的白色药片在手心里凝视了一小会。

不知名的药片是罗伊前些天跑去医务室向金发小护士诉苦时，被地中海发型的老医生塞进手里的，他对各路人士抱怨的头痛嗤之以鼻：“头痛有很多诱发因素，”老男人推了推眼镜，他的镜片反着光，和电影里密谋着什么的老狐狸有几分的神似，罗伊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例如你们总拿头痛来找我求医就足够让我头痛。”

“这个药是？”

“止疼药，非处方药，随便吃，不怕死的话。我个人建议你一天服一片。”

我个人建议换掉这个医生。

罗伊礼貌地道谢，恋恋不舍地与小护士道别，然后回到他那该死的办公室。

虽说医务室的态度差出新高度，这些药片倒是出奇的管用，效果立竿见影，每一根作痛神经的障碍都一扫而光，像是打了几针肾上腺素或是吃了几斤兴奋剂，总之待他回过神时天边已然露出了鱼肚白，于是新的一轮失眠性头痛袭来，长时间用批阅文件导致的高眼压好像要把眼球挤出眼眶似地，他难受地呜咽一声，一头载进两臂圈起来的枕头里逼着自己入睡。

辗转了两三个小时，罗伊·马斯坦顶着黑眼圈，驼着背，拖着缓慢地步子朝盥洗室挪动。三点一线式生活，澡间-办公室-食堂。罗伊狠狠地搓了把脸，把管路里清凉的液体拍在脸上，头痛似乎缓和了那么一点，在视线与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字体接触后他才知道那不过是错觉。

今早已经服用过一次了，罗伊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现在是下午三点半，过去了大半天，大概没有太大的问题。他麻利地吞下药片，盖好盖子塞回抽屉，一气呵成。

几秒后药片起了作用，去他的高眼压，去他的神经性头疼。双眼明亮起来，眼前的事物也变得光鲜斑斓，他精神百倍，手底下的处理速度快到发指。其中一摞纸张的背后探出一颗黑色的小脑袋，罗伊看见了，好奇地盯着它，但不明白那是什么。

接着数十个黑色的小小人形整整齐齐地排着队伍，一蹦一跳地窜到罗伊当前处理的文件纸上。他们似乎没有留意到罗伊这个庞然大物的注视，踮起了姑且能称之为足部的脚尖欢快地跳起舞。起初小人们围成了一个工整的圆，随着变换的舞步，圆地一个点分成了两端，其中一端向里侧卷曲，另一端向外扩展开。

“圆坏了。”人形们用尖锐的声音说，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犹如一场杂乱无章的大合唱。

“什么？”罗伊微微蹙眉，他知道眼前的这些不能称为人类的人形不是正常生物，潜意识里却并没有因此感到疑惑及困扰，他只是不明白小人们指的是什么。

“圆坏了。罗伊。罗伊。圆坏了。罗伊……罗伊！”

耳畔忽然响起的吼声让马斯坦吓了一跳，手底僵了僵，钢笔啪嗒一声砸在了桃花心木的桌面上，溅出零星的几滴墨汁。

“你在干什么，大下午的发什么呆。”

罗伊花了长达三秒的时间才注意到修斯中佐在他眼前挥动着手，他眨了眨眼，呐呐地回应：“修斯……？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了。”男人直起身子，话里添了几分担忧和埋怨，“我听霍克爱中尉说你已经三天没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这话我可不同意。”罗伊把半个身子嵌进沙发背里，唇角挂着慵懒而惬意的弧度，毫不吝啬地揶揄道：“是三天半，加上今天。”

“我可没夸你。”修斯听起来不太高兴，他把硬邦邦的文件夹拍到桌上，然后一手按住阻止罗伊第一时间拿起，“你该休息一下了，大佐阁下。工作有很多，你的命可只有一条。”

“多谢提醒。”罗伊试着扯走文件夹，但修斯几乎把上半身的重量都赌在了上面，几次尝试后文件夹仍旧纹丝不动地黏在桌子上，“拜托了，马斯，我保证做完这些就休息。”

“你拿什么保证？”中佐挑着一侧的眉，语气透着浓浓的不信任，他一手探进怀里，一手压着桌子，“除非你见一见我可爱的女”

“我可以陪你喝一杯，”罗伊抢先一步说道，“所以我可以干活了吗？中佐阁下。”

修斯显然对罗伊的打断大为不满，从里怀兜里缩回来的手空空如也。他叹气，转身打算离开：“可别死在办公室里了，那样我要笑一辈子的。”

“借你吉言。”

修斯把他的回击关在了门里，辛劳的大佐轻笑，他把处理好的文件归放到另一堆，忽然间发现有几张批文的处理内容他毫无印象，罗伊大致查阅了一番，倒的确是他的笔迹没错。

如修斯所说，看来他需要休息一下。

罗伊·马斯坦掐着眉心，头又开始疼了。